中文网左文库 > 文学 > 垃圾桶选集(泰山府在此,2022-2023年)

第二章

革命与反革命

在上个月 26 号的三点过五分,那个时候我刚冲完然后躺在床上闻着十分难闻的味道难以入睡,而且我没有任何事情可干,我突然想到高中时常干的一件事,就是担任精斑检察官然后突击检查别人的床看看床单上有没有黄色斑点,这样做很 cool,但现在我一个人躺在房子里看着湿漉漉的双手发呆,床边还放着刚看过几页的左经。

我的卧室里挂着一副五大导师的合集肖像画,我现在注意到他们总是摆着一副司马脸,这多少沾点圣像崇拜,就像我玩信长之野望系列时那些立绘也总是摆着一副很严肃的死妈脸一样,任何伟人都需要摆出一副死妈脸,这样显得他们确实是伟人,如果他们摆出啊嘿颜就不是伟人了,想到这里我很难绷住,如果哪天这些导师的官方肖像画都变成啊嘿颜那一定会很酷,我有一种猛然而生的罪恶感,但是这种感觉随即转变成了快感。

我感觉我才是真革命,假革命们总喜欢立神像,这并不是说我反对立神像,因为神像总是会立起来然后倒塌的,假革命们有一种很合逻辑的说辞,那就是神像虽然会立起来然后倒塌,但也是伟大的实践,哪怕最后失败了——我很看不起这些说辞,我觉得这是反革命,我作为一个真革命就是反对所有神像,我想把所有伟人的肖像画都 P 上啊嘿颜,这个才叫做左,想到这里我就咯咯笑起来。

开学后我见到罗超闻还有平时经常高谈阔论的一些人,聊这个暑假都做了些什么,池大汴说他作为一个左派很自豪的去工厂干了两个月并且跟工人相谈甚欢融入了他们,他做了很多调查研究,哀叹工厂的日子可真是苦,流水线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罗超闻和我倍感关切,也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表态什么;而另一个并不冲浪也不混迹左的同学笑着说他也去工厂里干了两个月,挣了很多钱,他十分开心,说虽然很苦,但这样就能买新电脑了——这使我和罗超闻突然陷入了交流盲区,不过还是连连点头称“对对……”“确实”。

池大汴对此表示高度赞同,认为这是朴素的阶级意识在蠢蠢欲动——“虽然他还没有意识到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剥削本身……”,我听了简直想笑,给我寄吧都要笑断了。我要好好嘲讽一下他,有个伟人说过左派总是崇拜“实践之王”,我好像在哪个左群看到过但也忘了具体是啥,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出来,于是我拍了拍池大汴的肩膀说“你还是去多读读拉康齐泽克吧”

池大汴说“对,拉康齐泽克也是对现代马列毛主义的一种发展,我正打算着再读完一遍列宁的《国家与革命》之后,再去看看拉康齐泽克,吸收一下他们对于革命有帮助的思想”

罗超闻把嘴悄悄靠近我的耳朵喃喃“他似乎以为自己很开明”

为什么不顺从他呢,我这样想着,然后跟池大汴寒暄了一下就走了。

待池大汴走远之后,我就马上在背后议论起池大汴的话,跟罗超闻复读起那些低能话然后边说边笑,然后罗超闻总是在这时候引起我不爽——“你知不知道拷打苏马是最低级的活,你为这种东西而感到窃喜吗”,这实在是让我不爽,但是想想也确实,现在只要会复读几句黑话就能拷打苏马了,含金量确实不如以前了,我想我应该去好好研究一下哲学,用更高级的方式来拷打苏马,狠狠危害共产主义事业。

罗超闻与我的反革命意识形态倾向很快传达了池大汴耳中,他马上找到了我要和我辩论,辩论的那些东西十分无聊,他说物质决定意识,我说“你能不能去看看现象学”,他说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我说“你能不能去看看阿尔都塞”,他这种低能脑子看马恩选都费劲,难怪他一直在看列选毛选,毕竟只需要看那些历史决策故事和组织社会学一样的东西——我突然灵机一动,马上回复到“毛选就是臭鸡巴”,他马上高潮了然后打了一大段十分严谨的文字询问我为什么,证据在哪里,怎么论证的?这可给我难倒了,我根本就不想和你论证啊。

“你还是多去看看拉康齐泽克吧”